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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周群铮居士书

  了清和尚, 以手书见示, 深感居士为法真心, 爱我至意, 而不知其为爱之之道, 故不得不略陈梗概, 以去疑情。佛门汇载, 乃欲以振兴法道, 开导愚迷, 非理致渊深, 笔墨超妙如海阔天空, 金声玉振, 令人一见即能猛省, 如暮夜闻钟, 顿醒幻梦者, 何堪凑入。印光一介庸僧, 百无一能, 兼以久婴目疾, 不能遍阅经论, 又以素无闻性, 彻过彻忘, 方寸之中, 了无所有, 何能预此嘉会乎哉。数十年来, 无事不亲翰墨, 蔚如搜其芜稿, 为之刻板, 已属过分, 况今又作以贻时事新报馆乎。语云, 无米不能炊饭, 光非不要体面, 但以无米之故, 不能以土石糠[禾+会]假充佳肴, 以贻人诮让。至于俗家族第, 出家年岁, 及所住之处, 所作之事, 乃大通家有功法道, 后人录之以作标榜, 发人景仰企慕之心, 不得不尔。若光之庸劣, 食息之外, 了无所知, 了无所能, 何堪用此一套。用此一套, 乃成刻人粪为旃檀, 美则美矣, 只是臭而不香。亦如以土木作金碧, 华则华矣, 但唯色而无光。光未出家, 即以虚张声势为愧, 况今欲从诸上善人, 优游于安养世界, 岂肯无而为有, 以欺世自欺乎哉。 一句南无阿弥陀佛, 只要念得熟, 成佛尚有余裕, 不学密法, 又有何憾。一日念佛三十万, 则是意根舌根俱利。然不可徒羡其所念多, 当致力于都摄六根, 净念相继而已。又今之泛泛然修行者, 多多皆是不修实行, 止图虚名。光曾见许多日课十万弥陀者, 皆属虚张声势, 以自诳诳人耳。此种习气, 染之则徒劳无功, 小则无而为有, 大则以凡滥圣, 非徒无功, 其罪有不可尽言者。 现今僧人虽多, 能弘法者甚少, 由请法师不易, 故致如是。然听经如为修持净业, 发明自力他力之所以然, 则其利大矣。若止求通达教义, 不以净土为事, 则断惑证真, 恐无此力, 带业往生, 又以不生信愿, 虽有佛力, 莫由依仗, 则成有因无果之业识茫茫人耳。须知一代所说, 皆属自力法门, 乃通途教理。净土乃特别法门, 全仗佛力。若能现生断惑证真, 不仗佛力, 亦不为过。不能现在断惑证真, 而又不仗佛力, 则非愚即狂也。今之大通家, 类皆如是, 哀哉。 学道人事事从实, 信札后何得空用百拜字, 将以此虚套子为恭敬乎。以后不宜如此, 但云顶礼而已。 林心莲信, 问及李卓吾, 此人盖亦似是而非者。观其出家而不受戒, 便自说法, 及地方人谓为狂悖邪说, 则又加冠为儒。以卓吾之学识, 何不能推陈儒释心法, 而便率尔还俗, 则其行为, 无有定章, 任己意见而为, 尚得谓之为明理尽性之君子乎。居士传特为立专传, 实为过举。恐林尚不以光言为是, 故补书于汝书中。 汝久欲出家, 不知若何恳切。今见汝在太平寺, 盖亦悠悠泛泛之伦。其欲出家, 乃图清闲自在耳。若果欲修持, 断不至如此宽泛。 楞严有何不可研究, 但须以净土为主, 则一切经皆发明净土利益经也。楞严开首征心如是难, 则知末世众生, 犹欲以研究了事者, 其为自误误人大矣。而况二十五圆通, 列势至于观音之前, 其主持净土也大矣。至于发明五阴魔境处, 破色受二阴之人, 尚有著魔之事, 足见自力了生死之难, 佛力了生死之易, 能如是研究, 则其利大矣。凡研究时, 必须息心静虑, 凝神详阅, 则如入大宝洲, 必有所得。倘如赶路之只图快, 恨不得一下看完, 则不但经义莫得, 久之或反受病, 以致伤气吐血等也。善得益者, 无往而非益, 甘受损者, 无往而非损。楞严一经, 实为弘净土之妙经。然未知净土法门者, 每每因楞严而反藐视净土法门。所谓仁者见仁, 智者见智, 由己未具正眼, 故以己意会经意之所致也。楞严贯摄颇明了, 然释文最易明了者莫如指掌。但指掌大关节, 多有与文句不合处, 是在各人之善会耳。初须将净宗研究到无动惑处, 方可泛阅各经论。倘净宗未能了明, 一经泛阅经论, 难免随经教知识语言转, 反将净土置之度外。今人稍于经教有得, 即注重于研究。稍于宗意有所发明, 便注重于参究。其源总因不知自己是业力凡夫, 不能自证解脱耳。极深妙者, 即极平常者。譬如一句佛号, 本极平常。念至及极, 则百千法门, 无量妙义, 均可悉得。又如树木, 本极平常。而生根出芽, 成干成枝, 出叶开华结果, 实有不可思议之妙。故知看做平常者, 方能实有诸己也。若唯知其深妙, 则多分难以措之躬行, 只成深妙之说语矣。 令友患病, 只宜劝其回家将养, 万万不可令来普陀。以彼系大派头, 食用须精, 屋宇须华, 供役须伶俐。一不如意, 便生烦恼, 法雨一件亦不能合彼之意。况彼自大自高, 绝无信心。虽汝兄开名代祈归依, 光至上海绝未一次礼拜过。(光非责彼不敬, 由是知彼自大, 兼乏信心耳。)何得令至山养病。若不将此种种说明, 彼或受汝兄弟二人劝, 冒然不思自己是甚么身分性情, 法雨是甚么区处, 或可即来, 便成障碍, 仍然不久即去, 反成无益有损矣。千万不令来山, 以致彼此不安。 弘一师只好作自了汉, 万不能任事。以心行细微, 任事必受伤, 受伤则中辍耳, 若自己用功, 则自适其适矣。 买物放生, 若依究竟自愍愍他而论, 固当埋之不可仍倒于水中, 以死物浮水, 究非善策。若谓已死, 与家人食, 并施与贫人, 亦无不可。当令食者多多为彼念佛, 以此是放生物, 否则食之有罪过。若能为彼念佛, 则彼此各有利益。以此相劝, 亦能诱彼食者少种善根。即非放生物, 本属自己办来食料, 为其念佛, 亦于彼此各有利益。汝崖板如此, 谓已说归依念佛者, 便吃不得, 则是令食肉者概勿念佛也。彼等吃肉之人, 只知肉为美味, 不知后来自己也做了美味教人杀的吃时心里难受。他既是这样不洞事, 任他后来教人杀的吃便了, 何必要费尽心思劝他, 他要讨到教人吃, 你教他不要讨此苦头, 他心里反不安乐。尽他去, 让他替人做菜吃, 到了那个时候, 心肝疼烂也无益。那时他自晓得今日之错, 及我与汝之话, 不是弄耸他, 已迟了也。 药是治病之物, 有业则药便不奈何。况要死, 药岂能回生乎。即无业能志心念佛, 病自不生。有病, 药亦可用。若专靠药, 则富贵人医生家, 便皆无病长寿矣。 彼食肉者, 贪心所使, 欲令勿食, 当从因果报应及被杀之生苦痛怨结上说, 则易于动人。若但辨明是净非净, 乃其末事。而且彼既要吃, 那论涉及非净之事。前有一大居士, 弘法数十年, 尚日日食肉, (此人之名, 光不说, 汝可想而知之。)况泛泛然者乎。汝若真欲利人, 宜流通古人极惨凄之成训。若汝所作之一人放生, 十家获益, 及此非三净说, 乃讲家支离琐碎之义。有信心者, 尚生善心。无信心者, 或更诽谤。十种利益收到, 送尽。详细思之, 颇有令门外汉起异议处, 祈送完勿再印为是。不谓汝所说不是, 只为未能得其要领。要领何在, 在于结怨联仇, 生生世世互相杀戮。汝但至心念佛, 为彼屠者及所屠之物作超脱计, 则有大利益。若区区然以一文登于各佛报, 究有几多人看。汝妻与妹定要用肉待客, 此二人一死, 定规要变猪羊鸡鸭鱼虾。若不变此种被人杀而食之东西, 则天地亦当易位, 日月亦当东行。何以故。以如是因感如是果故。祈以光此语令彼看, 或尚有可救。否则当常常作人待客之最好食料, 不知他心满意足, 或痛苦望救而万无可救之机缘耳。世之素食者多强健, 肉食者多疾病。以肉食浊恶, 易生欲心。素食清净, 欲心轻微。愚人不明理, 以肉食养人, 系欲自他来生后世皆变畜生耳。可不哀哉。 汝今之欲求即生西方, 此念头也好, 然亦只任己之因缘。若特起一种之决烈心, 必期于即去, 则便成著魔之根, 后来之祸, 何堪设想。中庸云, 君子素其位而行, 素患难行乎患难。此行乎患难, 汝今当仿而行之, 为素疾病烦恼而行乎疾病烦恼。视己为常病之人, 则无躁急求愈之心, 而一心念佛, 方能速愈。见所瞋所爱之眷属, 即作此人乃我做工夫之试金石, 偏要宜生瞋者不生瞋, 宜生爱者不生爱, 即所谓转烦恼为菩提, 转病苦为安乐也。一心念佛, 求速往生, 如其一时不能即生, 切勿起一念躁急之心, 则病苦自能消灭, 眷属自能调善, 愿深思之。 病未大还原, 断断不可近女色。 现在除提倡因果报应及家庭教育, 不可挽救。家庭教育, 尤须注重因果报应。刘池诸君, 可谓知病知药。然未提及家庭教育, 尚未能圆满具足, 祈与诸君详言之。 如来说法, 悉顺人情, 不强人以所难。如受优婆塞戒者, 或一, 或二, 或三, 或四, 或具受之, 悉随人意。即如淫戒, 出家则须全断, 在家则唯制邪淫。以男女居室, 大伦所关, 故不为制。然既受佛戒, 必须节欲。若不为宗祀, 唯图快乐, 虽不犯戒, 亦有大过, 不过比邪淫为轻减耳。菩萨处俗既有妻室, 虽无欲念, 亦当俯顺人情, 时行夫妇之事。以凡夫不能无情, 若欲绝不与相亲, 则或出怨恨, 致起毁谤佛法之衅。不但不能增长善根, 或致造谤业, 堕落恶道。以故先以欲钩牵, 后令入佛智, 乃曲顺人情, 巧设方便之大慈悲也。但当节欲, 不必绝欲, 一季一亲, 庶不致妻有怨望之苦, 于汝修持亦无碍, 且可以诱令修持净业。当云, 若不修行净业, 即永与绝交, 彼自会勉而行之。至于生子与否, 固不须论。以汝兄弟子甚多, 岂必自己有子, 方为不绝先祖之嗣哉。良以夫妇相处, 殆有夙缘。不能使其种善根, 忍令致彼堕恶道乎。诗云, 妻子好合, 如鼓琴瑟。兄弟既翕, 和乐且湛。宜尔室家, 乐尔妻孥。孔子曰, 父母其顺矣乎。汝一意修行, 断绝欲事, 彼或长时怨望, 或致抑郁而死。汝果上品上生, 固无大碍。否则于亲有拂意之咎, 于妻成怨对之人, 亦属大累。较稍开欲事之累, 深之多多矣。光为僧人, 断不劝人造业。人既以身从汝, 当尽夫妇之道。此实修行要义, 伦常至情。祈发菩提之心, 摄彼不知欲为苦本者, 同生无欲之极乐世界, 庶可不负夙生有缘, 今为夫妇矣。 又妻若生子, 则为大累, 无子则安乐之极。而侄子一群, 何一非子。刻实而论, 汝之福, 较汝兄汝弟为殊胜多矣。但世人多看不到此, 遂毕生为儿女作奴仆。试一思之, 实为大幸。此语虽违情, 实至理至情。 令友七祖兄弟, 乃一父所生。五祖儿孙, 皆一曾祖遗胤。二间边屋之交涉三百余元之出纳, 便欲经官理论, 当必花钱。而诤讼一事, 唯逞口辩, 彼无理更欲反为有理。使彼起恶心, 发恶言, 俾旁人世人, 谓彼家祖德已衰, 故此等子孙同室操戈, 阋墙见咏, 其辱及先祖罪孰甚焉。家庭之间, 屑小事体, 当上顾祖恩, 破格从宽, 不得如同世人一样论。即属世人, 尚有举行义务, 唯欲人各得所, 虽千金不顾惜者, 况同一曾祖遗胤乎。且七房各有产业, 其家中用度, 固不靠此以为过活, 何得彼此效尤, 各不相下。为争此数十元之故, 经官理讼, 未必七房一元不花。纵一元不花, 无如祖德已丧, 其辱甚于破家败产。彼一房自己, 尚自给足。以祖业公产, 欲为独得, 致六房群起不平之心, 已是弃祖先于度外, 唯欲为子孙谋富耳。夫背祖德, 犯众恶, 莫道三百余元, 即三百万元, 亦非子孙之福, 乃为子孙招祸以企灭者也。读书明理, 何暗昧如此。试观古今凡属济人利物, 尊祖敦族者, 其子孙莫不居高位, 享厚福, 世德相承, 绵绵不绝。其唯知利己, 不顾祖宗国民者, 莫不三世而灭绝相续也。何以故。其根本心地已坏, 如以毒水灌溉花木稻菽, 不唯无益, 而又害之。彼既如是, 其他六房, 何可效尤。而必欲所行相埒, 绝不肯高占地步, 而决定要同彼同厕足于卑污浊秽之中乎。当思先祖若不留此屋, 将不复为人乎。又先祖幸有厚遗, 若一贫如洗, 其将共谁争乎。以此思之, 让彼堂兄弟数十元, 有何不可。范文正义田为周族人, 况同堂乎。范氏从宋初至清末, 科甲不绝。乃由文正公厚德, 及子孙能世守以修祖德之所致也。令友同房兄弟等, 皆是书香子弟。纵佛法甚深道理未闻, 此等事想亦曾闻。何不见贤思齐, 以培祖德为事乎。祈将光此书遍示令友各房, 或可各念祖德, 归于旧章。否则劝令友将己之资, 为公用之, 以期息事。渠无子女, 亦当作为子女用之, 则有光祖德, 有光法道矣。过此以往, 非光所知也。(文钞三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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